無論是真是假,此刻的杜輝還是決定相信李寬所說的話。
其他的杜輝不清楚,但是叔父杜如晦的一句話,杜輝還是記得很清楚的。
那就是杜如晦是這樣評價李寬的。
“永遠不要懷疑晉王要做的任何事情,否則最后吃虧的永遠都是懷疑的那個人。”
自家叔父杜如晦那是誰?
那可是追隨當今圣上出生入死之人,對于先前名聲不顯的晉王能夠做出這種評價來,足可見晉王在叔父心目中是個什么地位。
因此,杜輝對于面前的李寬可以說是相當信任。
見晉王和藍田的父母官都毫無異議,韓三便也不再多言。
只是看著手上盒子里那僅僅一個土豆,韓三心中也不免有些犯難。
這一個……怕是連一畝地都種不了啊~
似乎是看到了韓三臉上表情是因為什么而起,李寬微微一笑,開口道:“這土豆你盡管去種,說到底也只是育種試驗而已。”
“本王也沒說今年就要你們三山村靠著這個東西過個好年。”
聞言,杜輝不由的面露詫異之色。
聽晉王話中的意思,似乎還有其他的法子改變眼下的三山村?
就在杜輝臉上滿是好奇的時候,只見那李寬遠眺了一眼,突然開口問道:“本王剛剛來村里的時候發現,這附近是有一條河來著?”
韓三聞言就是一愣,隨后點點頭道:“是有一條河。”
“附近有沒有沙子?”
“倒是不少。”韓三一臉疑惑的看向李寬,小心翼翼的問道:“不知道晉王殿下要做什么,需要多少沙子?”
見韓三以為自己是要沙子,李寬卻是失笑一聲搖了搖頭,緩緩道:“韓三叔弄錯了,本王不是單純的要沙子。”
“不過是要用沙子做些事情而已。”
“這沙子能做什么?”
一旁的杜輝聽到李寬要用沙子做東西,不免有些疑惑,腦子里想了半天,也沒有想清楚這沙子能做什么。
聽到杜輝這么詢問,李寬卻是不緊不慢,招呼著眾人先往河邊趕去再說。
三山村附近的并不算遠。
不過一會兒功夫,一群人便來到河邊。
李寬自顧自的走到河邊蹲下身子,伸手捧起一捧河沙看了一眼,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輕笑。
走到李寬身邊的杜輝見狀,不由得面露疑惑之色,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:“殿下,這河沙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樣的?”
“大不一樣啊!”
李寬感慨一聲站起身來,面帶笑意的看向杜輝,手指著面前的河沙說道:“這里面可是數之不盡的金子。”
“金子!?”
杜輝親自撈起一把河沙看了看,不由得面露疑惑之色。
這沙子里也沒金子啊?
見杜輝此時的動作,李寬不由得搖頭失笑一聲,解釋道:“杜大人,本王所說的金子,可不是這沙子里有金子,而是這沙子可變成金子。”
“杜大人可曾聽過琉璃?”
話音剛落,只見那杜輝便露出一抹驚疑不定的神色。
“殿下所說的琉璃,是不是西域胡商手中的琉璃?”
現如今的長安城已經初現盛世之像,西域胡商在長安城的也不少。
其中就有這售賣琉璃的胡商。
雖然杜輝不在長安城,但是對于西域琉璃的名聲還是聽說過的。
那可是一件難求,價值千金的東西,只是怎么就和眼前這沙子有關系了?
不理會杜輝此刻心中的疑惑,李寬扭頭看向韓三,開口道:“這幾日你在莊子上搭建幾個火爐,要能夠燒制鐵器的那種,主要是能夠扛得住高溫才行。”
“殿下放心,小人全都記下了。”
李寬點了點頭,隨后看向杜輝,開口道:“杜大人,這幾日怕是要叨擾你了,本王要見到這琉璃出來之后再折返長安。”
“殿下言重了,下官倒是也想見見這琉璃是如何出來的。”
杜輝心中滿是好奇,畢竟李寬說是這沙子就能夠做出來琉璃,他卻是有些不相信。
……
一連幾日,李寬都在藍田縣城內待著。
直到接到三山村說是火爐已經做好之后,李寬才帶著眾人前往三山村。
雖然說重活眼下的三山村男丁做不了太多,但燒制玻璃這事兒在李寬看來,還是簡單不少的。
當來到三山村所做出來的火爐跟前時,李寬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。
“不錯,算是不小了,我前幾日讓你們準備的炭火呢?”
“都已經準備妥當了。”
雖然不知道李寬要怎么做,但韓三還是將李寬先前交代的東西準備妥當。
尤其是那河沙,清洗之后更是晾曬了幾天功夫。
李寬一番查看之后,這才吩咐一些人開始操作起來。
點火熔解,吹制冷卻。
當工匠們按照李寬所吩咐的辦法開始慢慢操作起來,杜輝終于知道,為什么李寬會說著沙子能夠變成金子了。
當沙子經過高溫,溶解成金色的液體,并進一步冷卻的時候。
一抹透明如寶石的顏色凸顯出來。
直到那融化的沙子開始成型冷卻之后,淡淡的黃色已經開始趨近于透明色。
看著面前那冷卻成型的琉璃,不僅僅是杜輝,就連操作的三山村村民都面露驚詫之色。
“這、這真的是沙子!?”
聽到韓三這聲不敢置信的驚呼聲,李寬卻是輕笑一聲。
“韓三叔,這沙子可是你自己親自倒得,總不能不認吧?”
李寬的調笑聲響起,韓三這才猛地回過神來。
“可是這……”韓三指著自己面前已經徹底冷卻下來的琉璃片:“這也未免太過神奇了些,為何會變成這樣?”
一旁的杜輝也是一臉驚奇的看向李寬,眼神中滿是探尋之色。
無他,這琉璃居然是燒制出來的,便是他都不敢相信。
就連那一直追隨李寬的李玉,此刻看到這一幕,也是滿臉的不解之色。
知道李寬厲害,但是厲害到琉璃都能夠燒制,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。
李寬見眾人此刻紛紛看向自己的眼神滿是不解之色,便開口解釋道:“這琉璃制作之法本就很簡單,難的是塑形溫度。”
“胡商壟斷此法,以此來我大唐大肆撈金,為何我們自己不能燒制?”
聽到這話的杜輝點了點頭,隨即興奮道:“如此,我等只需要大量燒制,豈不是說就能夠賺很多銀錢了?”
只是讓杜輝有些意外的是,此時的李寬卻是搖了搖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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