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華清宮出來后,陳向北便快步朝著皇城內的東廠總部而去。
為了應對隨時可能到來的危機,陳向北來了一趟案牘庫,憑借執事的身份以及銀子開路,他順利弄到了厚厚一大堆有關青河崔氏的資料。
本來,作為當今皇后的后族,青河崔氏的一切相關資料屬于絕對機密,但在廢后的消息傳出后,崔師師的威勢一落千丈,更有大批落井下石的家伙,巴不得這位后宮之主倒臺,而負責管理案牘庫的太監,自然不會與銀子過不去。
通過天生強大的精神力,陳向北默默將所有資料都記在了腦海中,歸還了文字版本的案牘,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離開了。
另外,陳向北還趁機在案牘庫內,記下了許多有關妖魔的信息。
遺憾的是在大周地界,幾乎沒有任何妖魔過境之地。
不過,也不是全無收獲,他在一張塵封的案牘上,知悉了一道秘密。
原來在東廠總部的某座地宮內,一直存有一座敕魔井。
里頭關的全是走火入魔的東廠人員,甚至有劍走偏鋒修習妖魔秘術者,成了真正的妖魔后,被投入此井自生自滅。
想到這,陳向北心中便有了主意。
倘若只揪著鳥仙一個薅,必然會露出馬腳,很有必要考慮一下拓展新渠道。
但陳向北又發起了愁,這些資料里雖對敕魔井有所提及,卻是草草一筆帶過,難以得到更多的信息。
為了得到敕魔井的確鑿位置,陳向北的腦海中又出現了鳥仙的身影。
重新回到東廠大殿內,一股陌生感油然而生,倒不是因為太久沒有回來,而是這座設于皇城大內的東廠大殿,非但沒有因房祖最近人員調動而變得冷清,反倒是熱鬧如舊,多了許多從未見過的生面孔。
然而,這些人身上都散發著遲暮之氣,有種歷經漫長歲月洗滌的感覺,卻是一個個目光如炬,眼中蘊藏著難以描述的精光,絕非最近才加入東廠的新人。
“這是何故?”陳向北心頭微動。
玲瓏真眼掃過全場,最后落在了一名四五十歲的太監身上。
這一看,卻是讓陳向北渾身冒出了冷汗。
在這些太監的身上,竟然閃爍著影影倬倬的妖異之氣。
“妖魔之氣?”
陳向北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根據他對這股妖氣強弱的判斷,此人的境界至少是個千川境。
再看對方的一身領事裝束,陳向北不禁皺了下眉頭。
他在東廠這段時間,從未見過此人,怎么就成領事了?
須知,東廠內卷嚴重,不知多少有實力的太監,直到退休離開東廠,也未能混上一官半職,而這張生面孔才出現在東廠多久,能混上干部了,加之其身上散發出來的妖魔氣息,陳向北的心頭霎時就沉了下來。
“這皇城的水真是越來越深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正當他沉思之時,這名太監正好迎面走來,在與他擦肩而過的同時,對方還深深躬了下腰。
“見過陳執事。”
陳向北面無波瀾地點了點頭,旋即又邁出步子走過人群。
期間,他注意到在這群新面孔的太監中,大部分身上的妖魔之氣都還是平平無奇,但有職位的顯然都有深度妖異化的跡象,似乎是通過劍走偏鋒修習妖魔秘法所致。
但仔細觀察后,他還發現了一點,在他們的體內,除了妖魔之氣外,竟還存有一道細弱毫末的龍氣,似乎是用作鎮壓妖異氣息所用。
陳向北面無表情地在東廠打了個圈,隨后便若無其事地離開了。
然而,此刻他的心頭卻是極為凝重,似乎是隱隱嗅到了某種危機。
不久之前,他就曾在石三和洪銀寶那有過耳聞,他們這些海大復手下的舊臣子,跟充軍發配沒有什么區別,現在一看,原來是為了給這些家伙騰位置。
也難怪房祖會堅持推進東廠改制一事,顯然是有意要將海大復的嫡系排除出東廠的核心樞紐。
想到這,陳向北的眉頭更沉了,無形的緊迫感籠罩著心頭。
隨后,陳向北便來到了萬福宮,在確認李貴妃的安全后,他便放下了心中大石。
在萬福宮聽了一夜的海,在黎明將至時便從新出了宮。
掐指一算,離恩科試喝武舉還有不到一旬日子,他得好好上一上心,尤其是得知皇城東廠總部的情況后,他決不能出任何岔子留下把柄。
于是,他便返回到京師內的東廠總部,打算找劉世給點建議,剛進門寒暄了一回,劉世便開門見山,讓他去拜訪此次恩科的主考官,于武。
劉世還不忘叮囑:“小陳子,這個于武乃是當朝閣老的族親,整個恩科試都由他來主持,且負責出題一事,
依咱家判斷,你應該要負責協助他監察考題,不外漏。”
“喏!”
陳向北拱手一拜,臉色看著不動聲色,心中卻激起了洶涌浪潮,既興奮又驚喜。
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,他竟然要協助于武監察考題。
這么一來,大有可為啊!
劉世生怕陳向北未能明白其中深意,又特意提醒了一句。
“恩科乃是我大周取材之關隘,重中之重,為了以防萬一,你可以默默記下試題,以應對失竊又或是損壞的情況。”
“遵命!”
陳向北拜謝的同時,緊緊地咬住了嘴唇,強忍住不笑出聲來。
不得不說,這劉世真是他的貴人啊!
為了防止特殊情況,竟讓他默默記下試題。。。。。。這應該算不上監守自盜吧?
至于劉世,自然是清楚陳向北的小心思,旋即便敲打道:“咳咳,小陳子,你可得盯緊了,千萬不要泄露試題,咱家也是留個后手求個安心,你可別想歪了。”
陳向北點頭保證道:“劉千戶請放心,卑職定會竭盡所能。”
陳向北一臉義正言辭,又是一拜。
自己乃是東廠執事,默默記下試題應該也不算外漏吧?這個邏輯沒毛病!
于是乎,陳向北的腦海中,冒出了一個藝高人膽大的念頭!